早春四月的长春乍暖还寒。此时此刻南苑六公寓外小雨淅淅沥沥,回想起我与导师——蔡立东教授的师生情谊,无数的片段涌入脑海:还记得在大三“英特尔”实验班的课堂上,第一次见到蔡老师,他身上的西装笔挺,没有一丝斑渍,讲起课来思路清晰、有条不紊;还记得每周师门讨论上,导师往往刚结束一天的工作,背着双肩包匆匆而至,晚饭来不及吃就用一杯坚果酸奶代替,认真听取员工们的论文汇报,讨论至九、十点钟却依旧乐此不疲;还记得每年师门年终总结会上,导师都会认真听取每个员工一年的总结和感悟,并适时给出建议和点拨……亲历这些场景的我无法用语言将自己对导师的敬佩与感谢具象化,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,每周都能聆听导师对学术的认识与理解、对人生思考和感悟。
临近毕业,我一直想写点儿东西表达自己对导师栽培的感谢,脑中似有千言万语,抬起笔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,索性截取导师曾经跟我说过的最让我记忆犹新的三句良言,于细节处还原我心目中那个睿智风趣、严谨负责的蔡老师。
我收下你了
第一次聆听蔡老师授课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,除了偶然在东荣大厦可以看见他匆忙的身影外,我与蔡老师就再也没有了交集。再次相见就是具备保研资格的我去找他,想留在bat365在线平台官方网站跟随他读研究生。坐上东荣大厦的电梯,看着楼层显示屏数字从1到7,我发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愈来愈快,“老师在不在办公室啊”“他还记得我吗”“他能收我吗”无数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。我走到老师办公室门口,发现门半掩着,老师正背对着门用电脑写作,我深吸一口气、敲了敲门,在得到允许后进入了他的办公室。
“王君啊,来、来、来、坐,找我什么事儿?”蔡老师竟然记得我的名字,窃喜之余原来到嘴边的开场白和自我介绍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,大脑短暂空白的我冲老师一笑,没有任何铺垫地直抒胸臆 “老师,我想跟着您读研究生!”老师听后一愣问我:“你想好了吗?跟着我研究学术是很辛苦的,你有心理准备吗?”“老师,我想好了,这是我的简历,我学习成绩不错,立志在公司法和合同法领域进行深入研究,读过很多相关书籍,有了一定积累,我还拜读过您的著作以及多篇论文……”唯恐老师拒绝的我,向老师极力展示着我的学术积累,因为紧张而语速飞快。但老师没有一丝反感,仍旧和颜悦色,认真看着我的简历、耐心倾听着我的介绍,我介绍完毕后老师又问了我几个问题,待我回答完毕后老师沉思了片刻,微微一笑:“行,我收下你了!”听到这句话的我因为得偿所愿而兴奋异常,激动的心情直至我离开导师办公室后良久仍不能平复。
正是这句斩钉截铁的“我收下你了!”给予我久违的肯定,将当时考试发挥失利的我从懊丧和自我怀疑中解救出来,成为我在学术道路上继续前进的动力;也是这句话开启了我与导师的师生之谊,成为我法学研究生生涯的“卷首语”。
最高人民法院的实习,这么好的机会,你要报名试试
导师是我的知识之师,让我阅读基础文献,夯实法律人立身之本;也是我的方法之师,言传身教告诫我法律人必备之严谨、认真品格,叮嘱我做事一定要靠谱,凡事有交代,件件有着落,事事有回音;更是我的人生之师,在我面临选择的重要节点上,导师像一座灯塔,为迷茫的我指引前进的方向。
还记得研一结束的那个暑假,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公告招收法律实习生,听闻这个消息的我跃跃欲试。毕竟最高人民法院的实习机会特别难得,但同时这个实习项目耗时比较长且需要自己解决在北京的住宿。我一方面不想放弃这次珍贵的实习机会,另一方面又对自己是否能在短时间内租到房子、在北京独立生活半年心存怀疑,踌躇犹豫间我发微信向导师求助,询问他的意见,发完虑及导师工作繁忙,也不奢望导师能够立即给我回复。
谁料当天中午我就接到了导师的电话。导师在电话中仔细询问了我的顾虑后积极鼓励我报名试试,并半开玩笑的对我说:“最高人民法院的实习,这么好的机会,你要报名试试。王君啊,平时看你挺勇敢的,没想到在北京找房子、在外住宿这么一点儿障碍就把你吓住了。如果你真能选上,正好去锻炼锻炼你独立生活能力,也是为你正式踏入社会做准备嘛……”
正是这通电话彻底打消了我心中的疑虑,让那时的我不再犹豫,下定决心报名参加最高人民法院法律实习生项目。也正是得益于在最高人民法院实习的这半年,让我增长了见识、锻炼了能力并立志毕业后去北京闯荡。“大风起于青萍之末”,时至今日我愈发感谢老师在人生重要节点上给予我的关怀和建议,正是这些关怀和建议让犹豫徘徊的我打消顾虑、勇敢前行。
(最高人民法院四批法律实习生合影,笔者位于第二排左三)
法律人最大的能力,是让人对你放心
《礼记·学记》有云“知不足,然后能自反也;知困,然后能自强也。故曰:教学相长也。”学习导师的问题意识,我们理清了研究的思路;聆听导师的人生感悟,我们拥有了前进的动力;对照导师的高标准、严要求,我们知道了自己的不足。三年的一教一学间,吾学吾师之对事物的精准洞察力和对问题的敏锐观察力;吾敬吾师之对论文书写的严格要求和对员工的用心培养。吾爱吾师对学术的孜孜以求和对员工的殷殷期盼。
早就听师哥师姐讲过老师对员工论文写作之严格要求,之前还因自己没有被老师指出论文写作不规范而暗自庆幸。谁料当我将自己已反复修改,自认为没什么问题的毕业论文初稿交给老师审阅时,导师竟在我的论文中找出了十几处语病和不规范之处。从各级标题到语言语言表达,从正文到参考文献部分,不当和错误之处都被导师一一用红笔勾画出来并给出了修改意见。这十几处批改像一道惊雷直击我的内心,一时间感谢、懊恼、惭愧等情绪在我的心中交织、杂陈——感谢的是奔波忙碌的导师逐字逐句地批改我的论文;懊恼的是对于一些低级错误自己竟然多次检查都没有发现;惭愧的是自己一直以来只是自我感觉良好,缺乏对学术、对法学的敬畏之心。
还记得导师经常叮嘱我们“法律人最大的能力,是让人对你放心”。三省吾身,我不可谓愚钝,但是做起事来总想着走捷径,不能沉下心长时间凝视、钻研一个法学问题;我不可谓不努力,但是好多事情都半途而废、没有坚持下去,蹉跎了很多时光;我不可谓不敬吾师,但对老师交付的学术任务有畏难情绪,一边享受着导师的教导和关怀,一边却不能主动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。“钟不敲不鸣,事不为不成”,在今后的工作、学习、生活中我一定会努力改掉身上的这些“硬伤”,成为一个让人放心的“靠谱”之人。
岁月匆匆,三年的研究生生活稍纵即逝,但我与bat365在线登录网站的联系、我与导师的情谊不会中断,感谢bat365在线登录网站,这是我梦开始的地方;感恩我的导师,他是我追梦路上的引路人。窗外的细雨还在继续,突然想起范希文的《严先生祠堂记》中的几句“云山苍苍,江水泱泱,先生之风,山高水长”。